昭华初上。

*

    你可曾听闻过滇山茶?

    她是正月份俏得打紧的美人儿,我曾在滇家院子里见过,便是初见就被吸引了眼球。滇把她养得极好,高矗在庭院中被霭霭晨雾透过,像是笼着层轻薄朦胧的鲛绡,却仍挡不住那凝脂的蘇芳*,一簇是堪堪笼着黄蕊,若是印在画卷里,那漫枝都是下笔绝妙。

    我停在院儿门口,揣着从京带的绿豆糕,昂首注视着她。

    在无云碧空下绽放着的,她啊。

    一时间我只嗅得股子淡雅麦香,迈步与她相近,重瓣叠衣却有着曲褶儿,似是城里姑娘们最爱的花边儿款式,我有一件儿同样蘇芳色的衣裳,若是今日凑巧穿上就好了。

    “阿姐!你来啦。”

    滇从里屋走出来了,急匆匆地迈过坎儿朝我快步奔来,她接过我手里绕着麻线的纸包拎着。我伸手触碰低近些的花儿,指腹轻搔若靡颜腻理*的美人儿调笑,滇在一旁开口道。

    “阿姐,这花叫滇山茶。娇得很呐,冷了不成热了不成,浇水多了还得烂根。我可花了好大功夫才把它养起来的!”

    枝桠和风颤颤像是在抗议般,唇角弯翘眉梢带笑着捧起她状作亲昵凑到鼻尖下,麦香更甚捎着些许晨早水汽一窝涌来。

    “这美人儿啊,自是娇着才是美人儿。”

    我放手让她顾自挺立,日头渐渐上来了,便是她于这正月深冬聊以慰藉,细思良久念得郭沫若曾写下的句子。

    “人人都道牡丹好,我道牡丹不及茶。”*   

    不似梅花争独开,不比迎春把喜报。

    “走罢,我从京那儿给你带了绿豆糕。”

    踏着石板蜿蜒,我再次回首和她对视,早春园子里是一片萧条,她就在那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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